他走后,马上从墙根处捡起陶瓷刀,刚放进轮椅边上储物袋,安保紧随其后,目光扫过,检查圈展厅情况,见没有发现,回复对讲机后,又到别处巡逻。
塌下肩膀,大口深呼吸,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刚紧张得连呼吸都忘。
后半段已无心看展,提早出去在附近药店买纱布,简单处理伤口。五点清馆,与沈洛羽在大门处汇合,她看到手上伤很是惊讶。
“你这伤哪里来?之前有吗?怎不记得。”她扶扶脸上眼镜,凑近想要看得更仔细。
藏藏,没让她看太清。
他抬手想要挣脱,牢牢握住不让他动,两个人在展厅里拉扯起来。他觉得多管闲事,觉得他太不听话,动作都带火气。
不明白他为什总要做些出格事,分明有大好青春,却过得稀里糊涂。
“把刀给。”去抢他刀,他反抗激烈,争夺间掌心锐痛袭来,下秒刀落到地上,因著作用力滑至墙根。
“你……”他火大到不行,都觉得有那瞬间他是真想把弄死,可看到手,他又怔住,情绪也凝滞在那儿,发不出,消不去。
手被陶瓷刀划破,掌心留下道血线,还好不深,只是新伤加旧伤,怕是又要养好阵子。
狠意。仿佛那不是他梦中美丽家园,而是他噩梦所在。
有预感他要做些糊涂事,他特地带陶瓷刀躲过安检,不觉得他只是为在这里收快递。
忽然,他朝着画走过去。
“商牧枭!”在理性发挥作用前,身体自己做选择。
商牧枭停住脚步,见鬼样看向,趁机过去把握住他手腕。
“有,你没看仔细吧。上礼拜不小心摔,腿上也有,不过已经好差不多。”
“你摔?怎摔?哪里摔?腿没事吧?”她连问好些问题,完全不怀疑话语真实性。
“饿,们直
举着手,从怀里掏出纸巾按住伤口,没再看他。
“你不该拦。”他话里恨意难消,但已趋向平和,听着是放弃毁画意图。
展厅外传来人声,远远有几分嘈杂,对讲机声音穿插其中,似乎是展厅安保从监控中察觉此处异样,让就近人过来查看。
赶忙抬头去看商牧枭,见他还坦然站立着,无所畏惧模样,蹙眉催促道:“还不走?”
他深深看眼,又去看《园景》,模样颇为不甘,但形式所迫,也只能匆匆从另个口离开。
“放开。”他语气恐怖,没有纠结为什出现在这里,只是要放开他。
他越是这样,越是不放,反而握得更紧。
“你要做什?这里到处是监控,每幅画都装报警器,你疯吗?”这些虽是他母亲画,但严格说来已经属于基金会,他不能拥有,更无权毁坏。
“再说遍,放开。”最后两个字,他吐字清晰,字顿。
没看到就算,都过来怎可能视而不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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