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铺着厚实地毯,踩上去点声儿也没有,更衣室门泄开条缝儿,从里头传出暧昧声响。
即将握住门把手触电样收回,
刚回到租屋,方洛苏电话就来,提醒晚上别忘时间。
顺势看眼角落里摆放大提琴,道:“晚上六点码头集合,记着呢。”
方洛苏和同属个交响乐团,都是大提琴手。她脑子活,认识人多且杂,有时候团里没演出,她会自己接点私活,给酒会伴奏,在结婚宴上助兴。若是要人多,她有时候也会拉着起,让跟着块儿赚外块。
“你和南弦说吗?”问。
南弦是大学同学,正宗崇海人,大学毕业后他回崇海,则因为工作地在崇海正好和他块。他惯来是老好人性格,见只身人在异乡,便经常找吃饭,约爬山。有时也会来听们团演奏会,来二去,与方洛苏看对眼,成就好事。
家,根本没带到崇海来。
吴大夫捏着支笔,在片子上比划圈,道:“肿瘤没有继续变大,这是好事,但鉴于它位置太危险,还是随时有‘爆炸’风险。你想好吗?是保守治疗,还是开刀做手术?”
这不是第次来找他,半个月前,他就已经清楚详细地将两条路给指明——保守治疗,虽然不知道什时候会死,但起码还能有质量活不少日子;手术治疗,虽然可以搏搏生希望,但有很大概率怕是连手术台都下不来。
“如果保守治疗,最多还能活多久?”盯着CT片上那块不详圆形阴影,问。
吴大夫沉吟片刻,道:“最多半年。”
严格说来,还算他们媒人。
南弦毕业后没有进哪家乐团,而是在家少儿机构担任大提琴老师。他性格温良,方洛苏明艳爽朗,两人十分般配,感情也直很好。曾经,以为爱情走到最后就该是他们这般模样。
直到两周前,发现方洛苏出轨。
那天不小心落个手机上小玩意儿,妹送,不是什贵重东西,但因为有些纪念价值,在发觉遗失第时间就开始回想可能遗落地点,最后想到剧场更衣室。
为确认挂饰是不是掉在更衣室,都快到家,又掉头回剧场。
半年,说不定可以撑到小妹高考完……还能趁这段时间多赚点钱,把她大学费用给挣,这样就算不在,妈也不会太为钱发愁。
“那就半年吧,够。”说。
吴大夫点点头:“你健忘和头疼,应该都是肿瘤引起。源头无法根除,也只能给你开些止痛药。越到后头你病症会越严重,多锻炼,保持心情舒畅,或许可以缓解二。”
谢过对方,将CT片收进袋里,捧着病历离开诊室,下位病人在家人陪伴下迫不及待挤进去,身形消瘦,脸色苍白,模样憔悴得吓人。
不自觉代入自身,心里有些犯怵,不知道自己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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