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尖落在屏幕上,脑海里不是新娘白嫁纱,而是平静水面上,那叶扁舟上孤影。
双瑰丽羽翼缓慢呈现在白色电子画布上,是这世间所有鸟羽翼,又不是这世间任何只鸟羽翼。
灵感喷涌而出,完善着手里设计,忘吃饭,忘睡觉,熬夜,终于在
小船往回划时,家属们都候在岸边,涅鹏也在其中,等摩川上岸,便忙不迭向频伽表示感谢。
摩川摆摆手,说着这是自己应该做,神色却难掩疲倦。他余光扫过,这次却什也没说。
众人簇拥着他离开,跟在后头,忽然脚下踩到什,低头看,是串穗子。串背云穗子。
今天或许是场合特殊,摩川戴是串更显庄重檀木串珠,后头背云也较平日里短,加流苏也不过臂长。
串珠与背云穗子其实是两个主体,平日里可以拆卸下来,检查下那串背云穗子,发现是固定用钩子断。
,不然生男生女都够闹心。
涅鹏可能发现话有点偏激,把自己也给骂进去,连忙改口道:“也不是所有,好男人还是有。和你很好,频伽就更不用说,是们男人中楷模!”
广袤无垠湖泊上,船夫不知用什方法将船稳稳停在中央,随后将袋沉重东西统统倒入水里。
摩川立在船头,举起手中牛角号放在唇边,下秒,嘹亮雄浑号角声响彻整个巴兹海。那声音极具穿透力,带着远古野性,神秘莫测,撼动人心灵。
有那两分钟,风诡异地停下来,所有声音都听不见。碧蓝天空下,清澈湖泊上,只有那道白影伫立在那里,比雪更白,比风更轻。
望着走远摩川等人,没有选择追上去,而是将穗子塞进自己口袋。
无心再赏风景,驱车回到研究院,进屋就将穗子掏出来丢到桌上,然后拿出pad删掉前两天辛苦画图。
皇甫柔前两个月给接个活儿,甲方是东亚某船运大亨女儿。对方明年要与相恋多年男友成婚,希望能设计条“完美”项链,供她在婚礼那天佩戴。
完美,要求只有两个字,说出来简单,做到却很难。
修修改改两个月,直都不满意,昨天好像看到点曙光,感觉终于可以交稿,从巴兹海回来看,全是垃圾。
那是洁净天地里才能孕育无垢神鸟,是眼里容不得粒砂层禄神官,是凡人怎样也无法企及存在……
“亡者血肉骨髓,会被水流带往各处,滋养水中生灵,最终反哺这片大地。”
猛然回神,寒风刮着面庞,号角声还在耳边回响,刚才思绪就如巴兹海湖面,被涅鹏个涟漪就打散。
湖心中,摩川垂下手,抬头望向天空,墨黑短发与宽大袖子被风吹得卷起,仿佛随时随地都要乘风而起。
然而,都是徒劳罢。知道,他自己也很清楚,他已经被剪断羽翼,是无论如何都飞不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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