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想又能如何。”他语气平静淡漠,毫无波澜,像冬日里被冰封湖水。
恍然大悟。
“想又能如何”,这不是对反问,这就是答案。
张张口,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,给予些可行、有效建议。可等把所有“出路”过遍脑后发现,就像摩川说,想又能如何呢?
他身份注定他不可能
可惜好景不长,没几年老太太也不在,这花就又成无主之物。
短短兰生,几经易手,对它生出些同病相怜之感,便将它养在工作室。但不知道是不是养护上有所欠缺,它再没开过花。
或许,就如“士为知己者死,女为悦己者容”,鲜花也只会为正确人开放。而不是它要等那个人。
“这几年,你离开过这里吗?”在将最后个花盆递给摩川时,突然开口问道。
摩川手指松松握住盆沿,反问道:“离开去哪儿?”
“这些全都要换?”环视四周,粗算下,院子里起码堆二十几盆花。
“个人换不这多,今天先换半,剩下明天再弄。”言官装扮虽好看,却不大方便劳作,摩川说着将塑料花盆放到旁,熟练地脱下两只胳膊袖子束在腰间,露出里头窄袖白衫。
他是个天生衣架子,肩膀很宽,这样束,显得腰细腿长,比电视里明星身材都要好。
“那要不……帮你?”摸摸鼻子,主动揽活。
摩川动作顿,看着地上,有些犹豫:“那多不好意思。”
“外面。这七年,你去过外面吗?你难道不想去看看这个世界都发生哪些变化吗?”观察着他表情变化,进步问道,“看不同风景,吃不样食物,和喜欢人做爱,来去自由,你不想吗?”
这样冒失诘问,无礼至极,以为他会勃然大怒,他却只是看着,再次反问:“想又能如何?”
带着几分恶劣,以期能刺痛摩川,结果反被他问住。
他微用力,从手中夺过花盆,视线望向后院柴房门前那棵柏树,道:“那棵树或许也想看看外面世界,但它根盘踞在此地,早已和这个地方紧密相连,怎还能离开?”
他小心翼翼地将兰草肉质根须盘进花盆里,再在它周边填上新陶土,表情看上去没有丝愤懑。
已经开始脱外套:“反正也没事做,多得是时间。”
说是帮忙,其实也没做什,不过是往塑料盆里添些陶粒,撒点底肥,再将它递给摩川。
机械性操作让大脑可以分出部分去想别事,比如……都说兰花难养,其实也不见得,还是要看谁养。
以前摩川在宿舍阳台上也种不少花草,他走后,严初文试图接手,奈何不得要领,反倒成植物杀手。到大四他离校,死死,残残,就盆兰草还有点生命迹象。
看着可怜,拿来转送给姥姥。在老太太精心养护下,兰草连年开花,生机勃勃,越长越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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